自1918年 “西班牙流感”大流行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持续的新冠疫情对社会组织、医疗健康系统和经济系统造成了未曾有过的压力。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数据，截至2023年2月24日，全球已有超过6.74亿确诊病例和686万死亡病例，使新冠疫情成为历史上最致命的疫情之一。

许多国家和地区采取了不同的措施来减缓或阻止新冠病毒的传播，包括旨在完全消除社区传播的“病毒清零”策略、旨在延缓和减轻医疗系统峰值负担的“拉平曲线”策略等。随着越来越多的国家决定“与病毒共存”，疫情正处于向地方性流行的过渡阶段。

此次冲击揭示了人类社会在系统层面和个人层面应对突发全球危机时的脆弱性。许多证据表明，本次疫情中的主要弱势群体是患有慢性病的和年龄较大的人群。因此在积极应对疫情的同时，全世界不仅需要保护最脆弱的群体、确保其他所有人的福祉，还需要反思未来如何在群体和个人层面建立更好的防御措施和更强的韧性。

- 结果与讨论 -

系统韧性——韧性是指在面对变化和不确定性时，系统或组织生存、适应和成长的能力。新冠疫情下考虑的韧性包括个体对疾病的免疫力、人群对疾病的免疫力、社会应对变化情况的韧性以及经济和社会组织的韧性等。目前，大多数关于韧性方法的研究和实施主要集中在系统层次的方法上，强调需要改进管理技术、建立高层问责制以及促进基层人员的积极参与等。

个人韧性——在韧性的分析中，系统的属性被理解为宏观层面的特征，这些特征源于微观层面简单成分之间的重复相互作用以及它们之间的反馈回路。然而，在研究流行病和健康的韧性时，更应该强调系统的个体组成部分，即每一个人。研究表明，系统整体的韧性也取决于不断产生相互作用的每个个体的韧性。换句话说，强调社会层面的韧性常常忽略了系统韧性应建立在每个基本构成要素韧性的基础上，即最重要的韧性建设应该从个体层面出发。

全球个体健康韧性衰退的判断——整个人类社会在此次新冠大流行中受到重创，正是全球个人健康韧性衰退的一个表现。这一情况来源于多种因素的叠加，包括合成化学品对食物和栖息地的污染、室内污染、大气污染等多种污染，人类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水果、豆类和其他食物的性状改变引起的免疫系统所需物质慢性缺乏以及抗抑郁药物用量的不断增加等等。

健康地球环境、个人社会经济地位和人类韧性之间的关系——研究指出，好的环境条件和较高个人社会经济状态对人类韧性无疑有正向影响；同时，缺乏经济条件的弱势群体往往更容易受到不同程度的环境危害的影响。环境健康、个人社会经济状态（socioeconomic status，SES）和人类韧性密切相关，应全面纳入考虑范畴，以改善健康结果及韧性（Fig.1）。

Fig. 1. The figure presents the feedbacks.

研究结果显示，仅关注于应对气候变化和逐步减少化石燃料使用，并不足以解决面对的环境问题，因此建议拓展至更全面的环境可持续性。这种方法应该基于恢复生态系统，并从恢复个人生物系统繁荣的层面开始。地球正受到人类活动的多维度压力，不仅限于过多的温室气体。因此，作者提议实施全球性的倡议来解决环境净化问题，并重建个体免疫系统的健康韧性，同时考虑人类健康与环境之间的强耦合关系。

文章提出，环境净化应成为重建个体免疫系统韧性的重要步骤，这需要将全球范围内各种类型污染所带来的负面外部因素内化到经济发展的效用函数中。作者建议实施可能需要占用每年全球GDP的几个百分点的全球性的“人类-环境-健康”倡议，以开展全球性的环境净化和个体免疫系统重建。应重新思考全球农食药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使其效用函数与改善人们的健康和韧性的必要性相一致，以支持这个倡议的实施。

Fig. 2. Conceptual diagram summarizing the key pillars of Human-Environment-Health and Resilience.

文章呼吁各方面开展广泛的宣传活动来教育公众如何增强免疫系统，此外还要积极采取现有措施来对抗疾病。应该强调个人责任，并提供饮食和运动方案的教育。

文章还强调了整体系统方法对个体健康的重要性，这种方法考虑人作为整体，并重视身体器官之间的相互依赖网络和反馈环路。这种方法源于传统的中医学，可能在开发具有多重目标的组合药物方面有益，以重新建立体内的稳态平衡。作者建议，应将这种教育与环境净化和可持续发展并行推进。

个人责任感的培养是提高韧性的关键，需要开展和赞助教育和培训计划，唤醒公众对健康危害的认识。然而，大多数人很难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因此需要采用创新技术和社交网络应用来提高动机和辅导。此外，作者再次强调了关于环境污染和个人责任和韧性改进的“人类-环境-健康”倡议的重要性，并呼吁应提高公众意识，人类意识到自身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 总结与展望 -

文章提出的建议包括三个方面：关注人类环境健康；建立个人韧性；个人责任。

文章指出，第一个建议需要重新思考并组织定位经济、地缘政治和社会系统。第二个建议应从个人层面的学校教育和培训开始，并贯穿整个教育过程。这需要各国投资于高质量的教育计划，培养称职的教学人员并开发数字化工具来支持教学。第三个建议则需要国家从教育方面开始，推广个人责任、奖励负责的行为，并惩罚那些将可避免的成本推到社会上的人。

作者表示，本文提出的建议可能很难真正激发重大的社会、政府或国家行动，但希望能通过激发一小部分人的积极反应来实践这些建议，最终促使个人责任和韧性的可持续增长，从而为全球系统逐步带来收益，为奋斗者提供保障和创造美好生活。

- 致谢 -

研究得到广东省普通高校特色创新项目 （编号：2020WTSCX082）和深圳市科技创新委员会项目（基金号：GJHZ20210705141805017）的支持。

欧洲科学院院士、瑞士工程院院士、南方科技大学风险分析预测与管控研究院联席院长、讲席教授Didier Sornette为第一作者，南方科技大学风险分析预测与管控研究院研究副教授吴柯为通讯作者。